番外七:美而艳
番外七:美而艳
“老奴说的没错吧?这小子确实与咱们姑爷有两分神似呢!”田嬷嬷素日冷峻的老脸上泛着一丝温情与笑意。 西平郡主在灯下凑近了细看那昏睡于床上的少年,如乌云、如海草般的长发零散披在枕头上,发尖还是湿湿的;高高挺起的鼻梁和浓密的眉毛间还有几颗未擦干的水珠,红润饱满的嘴唇本应是没表情的,可微微上翘的嘴角却显示出了任是无情也动人的风流。 郡主没接田嬷嬷的话,嘴上却是嗔道:“下面这些人办事也忒不仔细了,这么冷的天儿,着凉了可怎么好!”说罢掏出素净的手帕将那脸上和发尾水珠尽数擦干,又将少年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,直盖到了尖尖下巴的位置。 田嬷嬷想笑又忍住了,撅了撅嘴,问道:“要不要叫张老爷子来?” 郡主仍然没有接话,却是问道:“那个。。。他。。。中途不会醒了吧。。。” 田嬷嬷又撅了撅嘴,道:“张老爷子以前是太医院的第一圣手,那可是伺候过宫中贵人的,他办事您尽可放心!这老东西还拍着胸脯跟我说,他配这药不但不伤身,还能。。。” 郡主不待田嬷嬷说完,便打断:“这屋子还有些冷,你去再添个炭盆来!” 这倒是真的——除了床上的素锦衾褥,房间里炭火稀薄,寡淡如冬日的旷野。唯一显赫的,是床头木架上横呈的一柄精钢长剑,以及案上那方昨日留下的诗稿,字迹瘦硬,力透纸背,清冷如她的脊梁。 田嬷嬷应声去了。郡主坐在床沿,盯着那张雪白粉嫩的少年之脸,点了点头,确实很像。 像极了那个曾在武夷山惊鸿一瞥的白衣少年,他那片刻的回眸,彷如一棵青苗深植心里,随着年纪、血rou、学问、武艺一同生长,陪伴了半辈子,恰似从尚未及笄的少女成长为如今的人妇。 三分天定,七分事在人为,那个白衣少年——前朝杨阁老的独孙,杨展昭,几年后终于如愿以偿成了自己的夫君,可却完全不像话本里描述的那样,从此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。 恰恰相反!既不甜蜜,也无激情,有的只是平淡如水的客气。说好听点是相敬如宾,说的直白点,杨展昭根本不喜欢自己。。。哪怕一直到现在,郡主也不知道他是不喜欢自己这个人,还是不喜欢自己这个身份,还是不喜欢她动用了宫中和家族关系的这番运作筹谋。 可见,正像那些老人们说的——遇见是福,不遇见也是。 房门一开,一股喷香暖意袭来——田嬷嬷捧了一大个兽纹铜火盆,上等的银骨炭烧得又香又暖,是她一直推崇的松木的暖香。田嬷嬷放下火盆,撂了一句“郡主须得抓点紧,别过了药性!”便出去了。 郡主冷笑了一下,抓点紧?认都不认识的两个人,毫无感情基础,也无任何情感交流,此刻房门一关就要开始抓紧了?这跟当初与那杨展昭的洞房花烛夜有什么区别? 只不过那时床上躺着的是有过一面之缘,却从未说过一句话的意中人,但也是同样的昏睡中——说是婚宴之上不胜酒力,喝醉了,被搀回来的入了洞房。 直到第三晚,新郎才算是客客气气、规规矩矩地履职了。新娘虽说也是第一次,但明显能感到——对于床底之事,新郎是既不太热衷,也不太擅长。说的好听是尽责,说的不好听就是应付。 一辈子要强的西平郡主,无论在样貌、学识、武艺、谋略,那可是处处都要拔尖儿的,而且对标的从来都不是身边的那些皇家贵女,而是名闻天下的文臣武将、名人sao客!可偏偏就是在这夫妻秘事之上,大大的吃了一个哑巴亏,甚至都无法跟任何人提起,绝对的羞于启齿。。。 世人都称道郡主嫁了个美玉般的如意郎君,殊不知这外人眼中的美玉公子,在自己的家里面—— 首先是个废物!杨阁老两父子的文彩风流堪称占尽天下一半,可就在这子孙运上却是极差,老了老了才得了杨展昭这根独苗,从小就跟凤凰蛋一般孵着养着,伺候的人一大堆,自己什么都不会干,就更别提舞刀弄枪了。。。也就是书读的确实还不错。 其次是个药罐子!身体极弱,药当水喝,一年四季都怕冷,即便是炎夏,也得穿着整套睡衣、袜子睡觉,就连勉为其难行房的时候都不能脱,生怕着了风受了寒xiele阳气,妥妥的一个美人灯笼。。。 再看眼前的少年,忽然想到《左传·文公九年》里形容公子鲍的样貌时,用了极简单的三个字——“美而艳”,应该就是明晃晃摆在眼前的,精气极充裕、血气极十足、生命力极旺盛的样子! 房间里已是极暖,春风扑面般,郡主将少年身上的被子掀至小腹,白白嫩嫩粉粉rourou的少年的身体,没有一丝赘rou和油腻。被子再往下,郡主吓了一跳。。。 她的美玉夫君有十一根手指,十根分布在两手之上,还有一根夹在两腿之间,就一截手指那么大。。。郡主虽说博学多才,但对男人这东西也是知之不多,更不可能跟那些俗妇蠢女去交流这些东西。 大嘛不太大,硬嘛也不太硬,用嘛也不太中用,即便郡主再没经历过,但感觉上也知道是不太对的。因此也曾含蓄地问过张老太医为何无法受孕的问题,老jian巨猾的张老太医也只是含蓄地回答——尺寸方面够用即可,并不会影响受孕的几率,但却巧妙地回避了一个正常男子应该有的尺寸,以及闺房之乐的话题。 因此,长久以来,郡主认为一个男子的那话儿,大概也就是这么大,哪怕是她的父王、兄弟、亲戚、路人,都应该大差不差!可眼前这个少年,胯下白白胖胖rourou墩墩的这一大团,别说手指了,只怕硬起来都有自己的手腕粗! 郡主苦笑了一下,原来在灯火通明之下,一个男人的真实身体竟然是这样的!因为这之前,她既没有看过,也没有摸过男人的身体,因为杨展昭不喜欢,她也不好意思。不知觉的手便伸了过去,半握半托地抓住了那肥嘟嘟的一条,饱满、扎实、坠手,原来是这个感觉!大概男人喜爱把玩女人的豪乳,应该也是图的这个手感吧。。。 除了火盆里的炭不时发出爆裂的声响,房间里的气氛仿佛凝滞了一般,暖热袭人,郡主觉得有些干渴、有些窒息、有些燥热,心里却跳的厉害,情不自禁地俯身低头贴住了那饱满水润的红唇,软软弹弹、缠缠黏黏,原来亲吻的感觉是这样的——杨展昭也从未亲过她。。。 郡主试着亲的再重些,探的再深些,甜甜的,有些许的酒味。。。纤纤玉指轻弄之下,那一根果然挺身舒茎,硬邦邦如擀面杖一般紧紧贴在小腹之上,雪白的嫩皮下隐约现出青色的血管,鲜红欲滴的头部泛着亮光,不怪得古人喜爱赞颂少年之美,原来这少年的美竟然是如此的具象! 郡主正看的出神,少年仿佛是做梦了,腿蹬了一下,眼睛滚了滚,睫毛闪了闪,郡主吓了一跳,赶紧收了心神,抓点紧! 郡主轻轻解了衣裳,爬上了床依偎在少年的身边。接下来,她只能用一种姿势,一种在杨展昭身上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姿势,但那又是郡主最想尝试的姿势——骑坐上去。。。 郡主自小就认为绝不比任何一个男子差,她希望通过驱遣、差使、掌控、驾驭男子,来展现自己不让须眉的才华谋略和霹雳手段,而这驾驭嘛。。。自然也是包括在床上的喽! 要说这郡主嫁为人妇已两年有余,但要说这身体的使用频率和开发程度嘛,起码九成新吧!虽说这半年来为了求子,杨展昭明显增加了同房的次数,可即便是才高八斗如子建、玉树临风赛宋玉,这不中用终归还是不中用! 郡主闭着眼睛,慢慢摩慢慢坐,腿都有点酸了才算整根坐了进去。郡主想到了未出阁时,最爱骑烈马驰骋飞奔,她喜欢那种扑面而来的腾云驾雾感,她喜欢身体随着马的节奏上下翻飞的律动感,恰好用在今日的白龙马身上,倒也算是相得益彰了! 时快时慢,深深浅浅,郡主闭着眼、喘着气,细细体会着身体里的炽热与冲撞,她要记住这辈子从未有过的体验,也许就是这辈子唯一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了! 汗滴了下来,泪也滴了下来,身体不自主的抖动痉挛,感到深处一股强大的热流奔涌而出,郡主知道旅程该结束了,她必须立刻翻身下马,静躺休息,是必须!是立刻! 风声响起。窗外,墨色的天幕正一丝一丝地被抽走,渗出了一种近乎无情的微光。暖炉里的炭火也已烧到了七七八八,只余下一点暗红的余光,勉力守着这一隅将散的暖意。 天,终究是要亮了。 郡主轻轻合上眼,仿佛想留住这最后一刻——将那少年的面容、真实的肌肤,连同这满室的安宁,一同锁进心底最深的角落。 美而艳的少年,还会再见吗?